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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山歌的散文随笔:黄土高坡上的山歌

时间:2024-07-16 19:15:07 | 作者:张三

写山歌的散文随笔:黄土高坡上的山歌

  第一范文网:《黄土高坡上的山歌》是一篇描写山歌的散文随笔,作者写了自己所在的汽训队在黄土高坡驻扎时听到的山歌,以及这些山歌带给他的感受。

  1983年的春天,桃花红了、油菜花黄了。我们汽车连汽训队从临汾城开赴到泉波村,在那里驻扎了半年多。那年流行一首歌——《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》,我们班长整天扯着破锣嗓子站在黄土高坡上唱: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,有我可爱的姑娘,桃树倒映着姑娘的笑脸,桃花映红了姑娘的微笑。他一口一个姑娘,大概是想女朋友想疯了。

  泉波村离临汾城不到10公里,开车也就20多分钟的路程。泉波村四周都是黄土高坡,黄土高坡下有几孔废弃的土窑洞。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村旁缓缓流过,小河的南岸是一片片的池塘,池塘里种满了莲藕,盛夏的季节,荷花争相盛开,绿油油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池塘,每到夜晚,蛙声连成一片,给小村带来了勃勃生机。小河的北边是一片枣林,高大茂密的枣树绿树成荫,中秋节前后是红枣成熟的季节,那时候,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去打枣,男人拿着竹竿打、女人提着竹篮拣、小孩爬到树上摇、整个枣林都是欢声笑语。

  我们汽训队驻扎在河滩的一块平地上,有几排平房和一个食堂,我就在食堂里当炊事员,除了一天要给学员们做三顿饭外,便无所事事。每天早晨吃完早饭,教练车一辆辆驶出营区,院落里变得空空荡荡,我的心也变得空空荡荡。百无聊赖,我会到河边转转,排解心中的惆怅。我站在小石桥上,石桥下边有一个水闸,清凌凌的河水哗哗的流着,有几条小鱼从水闸上越过,我想起了鲤鱼跳龙门的故事。本来到汽车连是冲着学开车来的,我却当上了炊事员,看着同批兵一个个都学上了开车,我感觉自己就像没有跳过龙门的小鱼。我曾经找指导员大闹了一场,被一些大道理给顶了回来,什么革命战士是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,什么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他并没有把我的思想做通,后来他向我保证第二年让我学车,我总算才“想通了。”

  泉波的村民和我们的接触并不多,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到我们食堂门口要一些剩菜剩饭,拣一些烂菜叶之类的东西,村里有几个小男孩也经常找我们玩。村里有一个放羊的小姑娘,长得黑黑的,大眼睛,瘦长脸,留一条马尾巴辫,我们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独辫。闲得没事儿的时候,我会找她逗逗闷子。哎,独辫,唱支山歌吧。独辫手拿着羊鞭,坐在黄土高坡上,唱了起来。

  哥哥你走西口,小妹妹我实在难留,手拉着哥哥的手,送哥送到大门口……

  独辫的声音纯朴、自然,歌声伴着春风在黄土高坡上回荡。

  独辫说她以前在县城上学,因为家里穷中途辍学,她以前特喜欢唱歌,现在好长时间不唱了。独辫听说我是从北京来的,眼睛里充满了羡慕。你们在北京经常可以看见天安门吧?我点了点头。她说她非常想看看天安门。我说,那还不好办,等我复员我带你去。独辫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。独辫说她还非常想当兵,如果能当上兵,就可以每天都吃上白面馍了。我说,不当兵也能吃上白面馍,我就是专门做白面馍的。想听山歌的时候或者是特别无聊的时候,我会揣上几个馒头向有羊群的方向走去,独辫则用她的山歌作为答谢。

  对面的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谁,那就是那要命的二小妹妹!妹在那个圪梁梁上哟哥在沟,亲不上那个嘴嘴哟你就招招手……

  独辫的山歌风趣、幽默,逗得我哈哈大笑。

  一转眼就到了中秋节,家里寄来了稻香村月饼,我给独辫带了两块,独辫给我带了一兜子红枣,红枣又甜又脆,我一边吃着红枣一边听着独辫的山歌。

  人说山西好风光,地肥水美五谷香,左手一指太行山,右手一指是吕梁。站在那高处,望上一望,你看那汾河的水呀,哗啦啦啦流过我的小村旁……

  歌声让我陶醉,让我忘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痛苦。

  中秋节晚上,我们老乡聚会,从农村小店买的红果罐头长毛了,我吃得最多,到了夜里闹肚子被送到卫生科,诊断为急性肠炎被收治住院,等到我病愈出院的时候汽训队已经结业解散,撤离了泉波。

  指导员并没有兑现他的许诺,把我调到了团里,我们团在永济,离临汾有好几百公里。我也没有学上开车,在团里的汽车连干汽车修理。永济就是王之涣写登鹳雀楼的地方,我想欣赏一下白日依山尽,黄河入海流的壮丽景色,却怎么也找不到鹳雀楼,就像想学开车却开不上,想听山歌却找不到唱歌的人一样,心里总有一种失落感。

  转眼四年过去了,我的服役期满被批准复员。我和在临汾当兵的老乡约好,从临汾一起回北京,我可以在临汾逗遛两天。到了临汾,我借了辆自行车直奔泉波。我登上黄土高坡,远远的看见一群白羊像空中的白云缓缓移动,独辫正挥动着羊鞭唱着山歌,歌声在黄土高坡上久久回荡。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等我跑到跟前一看,放羊的是一个小男孩。我问那个小男孩,以前放羊的那个小姑娘呢?小男孩说,你说的是额姐吧,她已经嫁人了。我问,嫁到哪儿了?他说,嫁到浮山。浮山我知道,那是一个挺偏僻的山区,也许在那儿她还在放羊,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唱着她的山歌。

 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但始终忘不了泉波,忘不了黄土高坡,忘不了回荡在黄土高坡上的山歌。

  黄军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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