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出一片天
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山山水水,你有一清溪,他有一瀚海;你有一沙丘,他有一峻岭。溪流汇成汪洋,沙丘垒成高山。成熟当是一片广阔的大海,任你表面波涛汹涌,内心却沉稳如故;成熟该是一座高耸的山峰,任你眼前群峦起伏,心中只有云卷云舒。人的心灵是渐趋成熟的。某一天,你也许会带着你恬淡平和的心灵,登上这样的山,看到这样的海,你将用你丰富的人生历练,赢得你的厚实、大气、谦和和从容,从而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。
很向往余秋雨先生的生活,他走过祖国各地的山山水水,阅历自然万象,体悟历史遗踪,参透人生百味,然后,用他特有的语言,从内心深处为我们发出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声音。他在都江堰汹涌澎湃的波涛声中呼喊,在医院病房边独赏腊梅,在天一阁门下脱鞋登楼。他厚积广收,静观人生扰攘,笑看世间纷纭,真正明白了生活的意义。他,过着成熟的生活。他淡远,宁静,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,不会再向周围申诉求告,正如他在游览西欧的时候写萨特时所说的:“身居闹市而自辟宁静,保持高贵而融入人潮。”这便是他参悟出来的成熟,心中宁静,内心淡远。余秋雨,终成一代大师,《文化苦旅》洛阳纸贵。我们仰慕大师,歆慕成熟,但我们不应该徒坐江边,羡慕渔者,应该在“问君何能尔?”的追问中,去努力使自己趋近“心远地自偏”的境界。
以一个十六岁孩童的心态看文化大师,是难以真正理解他们的,大概只有生活足够丰富,经历足够厚实,才可以真正的品味得到他的淡远,他的成熟。我不懂与人相处,常常以求宁静之名而特立孤行;我不懂淡远,喜欢为一二粗言恶语而怒目相向;我曾无数次偏激地对待他人,过后,又感到懊悔而暗自悲伤。
有时候,我常想,李叔同先生为什么会出家?他一手开创了中国现代话剧史的源头,精书画,通音律,善诗文,名声不用宣扬就已经响彻中华大地。他的名字,是该用烫金的大字刻在中华历史之上而熠熠生辉的。他感慨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”的生活,中兴佛教成了他的夙愿,南山寺成了他最后宁静以致远的地方。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,而成熟者好淡泊。李叔同先生大概是对前半世的浮华,前生的“晓声拂柳”太过烦心。他只想在山外山之处,品一品夕阳西下,抚一抚心中浮躁,了一了浮生旧梦。不难解释,为什么要他在募款册上写序,他却愤而离寺,去寻找他心中的淡泊了。出家可以断他的尘世缘,不写序可以让他不再与尘世扯上关系。他在大热生活中归于沉寂,将心中荡漾的一泓清溪水流汇成波澜不惊的一片汪洋,在水天相接处,承载着天空,淡远,淡泊,淡出自己的一片天。弘一法师,名誉佛界,堪称大家。
那么,我,我们,又该怎么做呢?
我们并不需要像李叔同先生那样皈依佛门,毕竟现在不是南朝,域中尽信佛,遍地皆寺庙的生活太不科学,也太不现实。其实弘一法师和余秋雨大师虽然走向各异,归途却是相同的,他们都将灵魂归向了宁静。余秋雨先生身居闹市,灵魂隐于山水;李叔同先生遁入佛门,冷眼淡看红尘。
他们用行动告诉我,真正的成熟是做到心中一片淡然。
我心中只有涓涓细流,击石入水,便可激起一地浪花;我心中只有一坑砂砾,一阵风吹,亦可垒起一座沙丘。我会大喜或大悲,有时大叹有时大呼,我会以一个16岁孩童的心态看成熟,我愿将小溪汇成大海,我愿拥有一份恬淡的心灵,路从脚下始,一步步走向成熟。
“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,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声响,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,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,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,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,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,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。”这是余秋雨老师告诉我的。
也许,拥有纯真心灵的人,他的内心是宁静的;阅尽世间百态、大度谦和的人,才会真正做到宁静和淡远。世间纷扰不忧惧,春意阑珊无烦心。用积极而不激进,进取而不苛求的人生态度去生活,像李叔同和余秋雨一样一把生活过得云淡风轻。那么,你便走进了成熟。
宁静,恬淡,悠远,从此,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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